先前兩篇有關聖誕頌歌政治的文章，都是充滿了國仇家恨的政治色彩。這篇發表在平安夜，犯不著那麼激烈，所以便談談另一首平安夜必備的經典歌曲－Hark! The Herald Angels Sing 《聽啊，天使高聲唱》。
這首歌曲當然十分耳熟能詳，不單是報佳音必然出現的歌曲，且在各大商場酒店都會由朝到晚不停播放。作為廿一世紀最為人熟悉的古典音樂樂曲之一，卻沒有太多人考究到底這傑作是由誰所創作，不免可惜。
《聽啊，天使高聲唱》的作曲家，是十九世紀著名的早期浪漫主義代表，德國作曲家 Felix Mendelssohn (1809-1847)，其祖父即為著名啟蒙時代思想家 Moses Mendelssohn (1729-1786)。
Felix Mendelssohn 雖然活不過四十歲，但已足夠創造眾多傳世的作品，讓人驚艷其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無遠弗屆的創造力，其中最著名的作品包括《A Midsummer Night’s Dream》、鋼琴獨奏歌曲《Lieder ohne Worte Op.62 no.6 ‘Frühlingslied’》與及小提琴協奏曲《Violin Concerto E Minor OP.64》之類，至今仍然是古典音樂演奏會的常見演出曲目。
今天我們聽到的《聽啊，天使高聲唱》的樂曲，正是來自Mendelssohn的作品，因此每每稱之為Mendelssohn melody，只是他本身不是打算為傳教而創作，更十分不喜歡人隨意把宗教內容硬塞進去。
事緣在1840年，正值古騰堡發明活字印刷的四百周年的紀念年，因此他獲委託創作一套清唱套曲(cantata)作為紀念，並在該年的夏日音樂節演出。
整套歌曲全名是 Festgesang zur Eröffnung der am ersten Tage der vierten Säkularfeier der Erfindung der Buchdruckerkunst auf dem Marktplatz zu Leipzig stattfindenden Feierlichkeiten (萊比錫市集廣场上舉行的印刷術發明四百周年慶典首日慶祝活動的開幕典禮歌曲).
這後來稱作《古騰堡清唱套曲》(Gutenberg Cantata/Festgesang)由四部份組成，而我們熟悉的旋律即為這套曲的第二部份。
這首歌原意是如此的世俗，跟宗教性實在沒有甚麼關係。
但由於Mendelssohn在英國非常有名，因此不久之後便有位名為Bartholomew的人，徑自把歌曲翻譯成英文，並自把自為地加入了聖公會認可的宗教內容。Mendelssohn在寫給英國出版社的信件中，對此表達強烈的不滿。他認為相比起宗教主題，這首歌曲更具國族性，具有行軍的節奏與歡愉的快感，這些才是《古騰堡清唱套曲》想表達的內容。
“I must repeat the wish I already expressed in my letter to Mr. Bartholomew. I think there ought to be other words to No. 2, the “Lied.” If the right ones are hit at, I am sure that piece will be liked very much by the singers and the hearers, but it will never do to sacred words. There must be a national and merry subject found out, something to which the soldierlike and buxom motion of the piece has some relation, and the words must express something gay and popular, as the music tries to do it."
只是今天我們所認識的《聽啊，天使高聲唱》歌詞，是Charles Wesley在1739年所發表的詩歌。而音樂跟歌詞的架接，是並且在Mendelssohn死後才成型的，變成今天所廣傳的版本，因此Mendelssohn也無從反對。
在最後一篇，我們會談談另一首非常有名的聖誕歌曲，《Good King Wenceslas》，跟中世紀政治非比尋常的關係。
文：李宇森
刊登日期：24/12/2023
圖片來源：https://www.lakevieworchestra.org/notes/2019/11/18/mendelssohn-violin-concerto-in-e-minor-op-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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